Tuesday, August 02, 2011

語意學研究

2011年08月02日

語言和詞彙,隨着形勢的轉變,是會貶值的。

像殖民地時代的香港:港督、布政司、警務處長,在語意學上,都有一言九鼎的神聖之感。「行政立法兩局首席議員」,當年是鄧蓮如,是香港的貴族。一旦「港督會同行政局」的決定,從特赦死囚,到推出什麼房屋政策,也很有權威,一定錯不了。

比較一下這列相等的詞彙在今日香港人心中的「語感」:特首、政務司司長、行政會議召集人,很明顯,這列詞彙經過十四年來所謂「港人治港」的磨損和虛耗,明明官職與以前相當,「語感」裏的權威味道已經掏空,這類名詞不令人覺得尊重,口中唸出來,連親中或「建制派」,也嘴角泛起不屑的冷笑。

語意學是一門學術。譬如「十字軍」( Crusade)一詞,經布殊的嘴巴宣布,準備對付拉登, Crusade這個名詞即刻由正變邪。

一九四四年,總統羅斯福在鄧寇克撤退之日演說,籲請上蒼福庇盟軍:「請上帝賜予我們這支聯合十字軍信仰的力量」( Give us faith in our united crusade),那時「十字軍」這個名詞,還相當正義和神聖。

「十字軍」 Crusade,源字十字架( Cross)。如果十字軍是壞的,那麼基督教也豈不跟着邪惡?美國的左傾知識份子首先把「十字軍」這個名詞與布殊的形象掛鈎,對人而不對事,因為左派痛恨的布殊以十字軍的代表自居,連十字軍也十惡不赦。如果十字軍是惡的,他們忘記了,所謂西方文明,也是邪的。俄國的普京很狡獪,馬上利用此一弱點,與利比亞的卡達菲一起,指西方的軍事行動是中世紀的十字軍。

這樣一來,「十字軍」幾乎與納粹列入同一類。語意學是心理學的一支。譬如「港府」,專指一九九七年的殖民地政府,今日的特區政府,明明是「特府」,卻也僭稱「港府」,就是想叨叨英國人的遺光,連董建華一度也不承認自己是「彭定康的繼承人」,那麼今日又何來「港府」呢?一杯牛奶,變酸了,就是這個意思。

除了十字軍、港府、行政會議之類,語意學中的變遷,還有從民國到現在,味道不一樣的「中國」,這個名詞,細味起來,問題就大了,政治這個遊戲,終究不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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