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October 19, 2011

香腮雪:想回家的感覺

2011年10月19日

英國的冬天,下午四點,已經昏天暗地,如同上帝收去了光線,酒店外面華燈初上,刮起更大的風,寒冷徹骨。
房裏一片黑暗,呢喃的情話,令這本來暖氣燥熱的溫度直線上升。他埋頭在她隆起的胸前,用力吸納,像個沒有斷奶的嬰兒,她覺得五臟六腑快要被吸乾,愉悅的聲音從喉嚨深處顫動着。
她閉起眼睛,伸手觸摸這個男人的臉龐和輪廓,分明如同雕像一般,是那個少年,披風戴雪在街角固執地等着她,為一張飛往臺北機票縮衣節食,在冬季下雨的傍晚出現在她回家的路上,終於在某個清晨與她分道揚鑣……
隔着褲子,她能感受到他情愛的飽和,直硬硬地頂着她,似乎在尋找只容他倆棲身的桃花源。
她伸手扯掉他的褲子,掏出那天生帶攻擊性的武器,細緻把玩,把牠放在她的大腿間巡迴,牠有自己的生命,像一頭獵豹,牠在欺進獵物時,明知已是囊中之物,依然反覆試探。他終於熬不住了,捧起她圓渾的臀,她感覺蝕骨的歡愉像海浪一樣陣陣襲來。
「我們錯過了那麼多。」她說。
「離開以後我才知道我是那麼愛你,所有想你的煎熬,包括上次在臺北,現在我要雙倍奉還給你。」他的示愛一次比一次更用力,他們如被澎湃的海浪沖上浪尖的兩條魚,狂呼浪喊。
她整個人跌入眩暈:「你愛我嗎?」
「愛,非常非常愛!」
「你會為了我離婚嗎?」
他沉默半晌:「你過得不幸福嗎?」
她望着他,心裏泛起悲傷,那個願意付出生命愛她的那個少年早已消失了,她的愛只是這個成年男子的一道美味的甜點,誰願意為一道甜點,放棄一頓豐盛的晚餐,那就是婚姻?他已為那頓晚餐付出太高的代價。
身邊的這個男人沉沉入睡了,側着頭,她望着他,他的側面像個少年,外面街燈倒影在寂靜漆黑的房間裏,恍惚令人錯覺是白晃晃的月光,她輾轉難眠。
半睡半夢間醒來,天已微亮,身邊的男人依然熟睡。
她洗漱完畢,輕輕關上門,在凜烈的寒風中,獨自坐上地鐵,來到以往他們常去逛的街。
街上許多店鋪還沒有開門,一間叫Nero的咖啡館已在營業,店內空無一人,穿着棗紅色羊毛衣的金髮老闆娘在前台整理賬目,她塗着紅色的唇膏,猶有一抹往日時光的美好。
她又點了一杯熱燙的朱古力,收銀機旁有一台很舊的收音機,放着一段英語民歌。此刻,那首歌是甚麼,英語程度有限的她,忽然一句也聽不懂了。很奇怪的,明明人在倫敦,她的耳邊響起沙啞而遙遠的一首上海老歌,如淒似夢,從她心底浮起:
我的小姑娘
在遙遠地方
微笑的模樣
誰都要喜歡
我遇見了她
在陌生地方
幸好有她跟我陪伴
想永遠簡單
給承諾不難
但是我們倆
心裏有答案
她有她的家
我有我的家
我就這樣失去了她……
她流下了眼淚,心頭一片酸澀,不為甚麼,只是一直逃避又不想細嘗的感覺:同樣只是在這人世間短暫的結伴而行,她想明天就走,回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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