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ne 08, 2011

旱中 GDP

2011年06月08日

洞庭湖、洪湖,鄱陽湖相繼乾旱見底,專家指是「三峽大壩」的結果。這也管,那也管,能把一個國家管成這般成就,連日本侵華時也沒見過,老實說,歐美各國政府,都要誠心寫一個服字。
華文傳媒紛紛哭寃,范仲淹的「岳陽樓記」:「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的意境沒有了;紅歌「洪湖水浪打浪」亦不復見了。
「岳陽樓記」與「洪湖水浪打浪」並列,等同論音樂,把莫扎特的第二十一號鋼琴奏鳴曲與廟街歌王尹光的「雪姑七友」並列,說明創意可以穿梭古今,真是無疆界的。
中國詩詞與水有關的詞彙,都有畫意。像「關關睢鳩,在河之洲」,「洲」就是河上外露的一片綠土。
還有「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迴」,渚清沙白,完全是黃般若淡淡的水墨畫面。「渚」比「洲」還小一點,平一些,渚上還有水窪,洲就沒有。
還有「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津」是淺淺的河口。英國的 Oxford,早年確是趕牛涉水的渡頭,清末民初,譯為牛津,是文化輕巧的神來之筆。換成今日弱智的社會,只會叫做「奧克斯福爾德」,什麼人玩什麼鳥,這就叫質素。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秦觀的名句,修辭太過雕飾,但也有一股水墨濃渲之氣,中國詩、畫、烹調同源,文采跟畫工一樣,蒸太輕了嫌生,煎久了嫌老,這句就是火候略過份的例子。
不過說這些,都是多餘的。五湖水乾,長江斷流,中國人不需要「詩意」,因為「詩意」不可以變成 GDP,買不了幾隻 Gucci手袋。洞庭乾旱見底,披上一層綠草,更見詩意,多了土地,可以封填水泥,蓋建豪宅,與岸上新建的「岳陽樓」相對,是真正的「洞庭帝苑」,岳陽樓用來做會所,開卡拉 OK,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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