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September 29, 2011

眼兒媚:他的懲罰

2011年09月29日

D在辛勤的耕耘着Julia,把她肉體深層的嫩土翻鋤了一遍又一遍。Julia在享受着他在自己的深層撒種和插秧,當D新發着短髭的臉頰呵刺着Julia腋窩,一面濕潤到她的乳房,配合着他的深耕,雙重快感的恩澤,Julia感受到D的身體上冒出一層薄薄的汗水,摻和着男性的體味。
她從十三歲開始發育而形成的每一片深層的結構,從底到面被D掀翻了過來,像一場情慾的革命。Julia越是歡快,越是妒恨,她瞥見床頭結婚照裏的那個酷似Scarlett Johansson的D的新婚洋妞妻子──這九個月來,或者以前更長,她竟然能把一個溫柔的壯男享用得那麼盡,而自己,這個二○一一年港女的代表,今夜雖然很幸福,卻只是第一次的淺嚐。
她想把結婚照蓋下來平放,但硬生生遏止着衝動。她要Liz在照片櫃裏目睹着她為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單身適婚女人收復失土,如果一張照片,囚攝着一個人的靈魂,像慈禧太后相信的那樣,就那麼讓Liz見證着自己享用她新婚的老公,像細啖着一塊安格斯十二安士多汁而剛嫩的牛排,雖然有點阿Q,但本身也是一種復仇的美學。
她咬着下唇,瞪着床頭的Liz。看吧,看到了沒有?你的ABC丈夫,此刻在我的肉體深處,很瘋狂地狼奔豹突,回歸祖國了。死鬼妹,鴉片戰爭,火燒圓明園,你們欠了我們太多,現在你看吧,看着我復仇,看到了嗎?
Julia把D奮力地夾緊,子宮的底處孕生的一股熱流不知是怒意,還是狂歡,迸噴而出,不知是D佔領了她,還是她把D淹吞淨盡。
Liz在一點鐘就回來了?Deadline在前,床頭的鬧鐘才十時一刻,這樣的衝線,有點像仙履奇緣,在驚懼和怨恨之中,別有一種幽藍色的快意。
D的鬚根沁着古龍水的餘香,拌摻着漸濃的汗水,在原始的粗獷裏漫開着一股柔情。D一下一下的刺探着,三五下關懷的中淺,然後忽然一下子變臉,頂深得又狠──他在美國長大,自小跟洋妞泡玩無數,Julia知道,D不完全是耍弄她,他也萬分享受,他熬不住的,東方女孩明滑貞白的肌膚,他是初次品嚐。
「我的乳房會不會太小?」Julia問。
「No. It's just perfect. Just perfect.」D矇矓地用咽喉回答,一面用唇舌滑膩膩地證實着他的誠意。很快,他低沉地發出一聲龍吼,Julia有點意外,他着陸了。
有點比預期早。D喘息着,面上帶點歉意。
「對不起,等一會。休息一會,我們再幹一次。」
Julia看看鬧鐘,十一點半不到,他的太太,快回來了。
「不,今夜不再做了,我要罰你。」Julia說。她不喜歡匆忙。自己還沒來,但不要勉強,下一次吧,她可以等。
「Are you going to punish me?」D笑了,有點像小孩:「你怎樣懲罰我?」
「我要你現在為我演奏一首色士風。」Julia說,一隻手搭拉出床邊指尖輕撫着那具金黃色的樂器。
「Sure。」D答。站起來,要穿回他的內褲。
「不許穿衣,我要你裸着身子,在我面前吹。」Julia說。
D略為一怔,笑了。矯健地彈起來,提起了床邊的色士風,想了一想,說:「我想獻給你一首歌,Louis Armstrong 和 Ella Fitzgerald都唱過,你或許也知道:Dream a Little Dream of Me。」
一個精壯的裸男提着一具金黃的大喇叭,半靠在沙發上,是一幅怪異得很有美感的另類肖像。D也感受到這種Awkwardness,他把色士風湊到唇邊,半低着頭,凝視着Julia,那柔美的眼神充滿眷戀,他鼓一口氣,皺皺眉,吹了起來。
(藍夜色士風.五之四)

陶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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