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pril 08, 2017

英雄無淚

2017年04月08日

問問你媽媽那一代港女,三十多年前,她們首選是嫁港大醫學院的畢業醫生。

當港男當年辛苦追到一半的那個女生提出分手──那時沒有手機,不靠一段短訊,還是要正式約在紅寶石餐廳在叫了一杯奶昔喝了三分一時面對面提出的──而告訴他搶走她的那個男生比她和你均大四年,今年港大醫學院Final Year,而且最近還見了她眉開眼笑的家長,而你還剛掙扎進浸會書院傳理系,你就知道一切都完結,挽留沒有用,應該果斷放棄。

只是當年都年輕,身為初戀小男友必Take不到如此侮辱,重重一拳打在餐桌上,大吼:「醫生有什麼好?把X!你受得了他劏完屍的那隻手來搞你?」妒火焚心的小男生什麼都先想到性,不足為奇。

至於媽媽後來為何跟那個醫生也沒有結果,而跟做廠佬出身的這個阿爸結了婚,細節她從來沒有提。

The point is:為什麼這許多年後,港媽不接受二十八歲的女兒單身養一隻貓,一定要她抓緊母親追facebook發現好像正在追自己的女兒的那個史丹福畢業而剛進了摩根大通的Kelvin?

不錯,人人都知道劉鳴煒一早就不再Available,而Kelvin加入過曾俊華的助選團,政治也不是問題。只不過在facebook那張照片是許多人遊船河時許多分別合照的其中一張,The point is,你對Fund佬無興趣,而且自從一個英國劍橋畢業、年入千萬的基金佬在莊士敦道的豪宅肢解了兩個印尼性工作者(一樣是劏屍),你對這個行業的港男──不論他們是哈佛劍橋,還是一口英語帶有紐約口音,Plus加拿大國籍──已經有了偏見。

二十八歲是學會真正Give up的年齡。只有捨棄,才會擁有。把頭髮剪短,化妝薄得不再薄,不戴胸圍,改穿上次從印度買來的麻袍。養一隻閹了的公貓,在堅尼地城租一個三百呎的Flat,一屋的無印良品。海旁有一排酒吧,打開一部Lap-top,叫一杯咖啡就可以工作,你進入了Freelance和Free Fall的人生新階段。
一聲嗚咽的汽笛,海港駛進一艘貨輪,你抬起頭,看見灰濛濛不辨獅子山的海港。以前之種種,不言不悔,英雄無淚。手機震動了一下,該覆一個WhatsApp給你媽媽:媽媽我星期五會回來跟你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