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June 30, 2011

英文恩師

2011年06月30日

中國人寫英文,無論文法多正確,絕難寫得如英語世界土生土長的人一樣的行雲流水。 不管如何努力,如果天生一副憂國憂民的骨氣文人性格,即使在牛津劍橋留學一百年,寫英文,最多清通,不會有文采。


因為英文寫得好,性格要幽默、反斗、通達、靈巧。天生硬繃繃的一張臉孔,尤其不識人性之陰暗面,可以保證,英文一定不會上乘。 在香港讀英文,局限很大,因為到處是「商業英語」、「中學會考狀元英語」、「特府官場memo英語」——港式的英文,最大的特徵是僵硬,沒有人氣。我小時去英國讀書,自以為一本文法讀本加一冊牛津詞典,攻克英文,必無難處。哪知道天外有天。 在英國第一位啟蒙先生,是教GCE高級文憑英國文學科的老師。他名叫Mr. Hellman,「地獄人」,在班上唸七百年前喬叟的《坎塔布雷故事集》,用古語來朗誦,搖頭晃腦,像從前私塾老師用四川話唸蘇東坡的《水調歌頭》。他把古典的英國文學,教得趣味無窮。在班上,我是唯一英語不是母語的東方人,寫論文功課,特別怕文法錯誤。我時時問賀里曼:我這一句有錯嗎?那一句這樣寫文法對嗎? 地獄人先生有一把大鬍子,他笑說:「你的英文沒有錯,只是有一些偶爾的突兀(There are some occasional oddities)。」這是典型的英式含蓄,意思就是:你的英文,意思我懂,只是不夠地道。 那年我十七歲,發憤學寫。賀里曼叫我多看各類報紙:從知識分子的《泰晤士報》到低下層的英國《太陽報》,比較不同的寫作風格。「不要擔心文法,注意兩個字:流暢(Flow)和語境(Mood)。」 有這位良師指點,考進了華威的英文系。剛進一年級,個人導師是羅森教授(CJ Rowson)。羅森一九三二年出生在上海,對遠東有點感情,他教希臘史詩,生得肥矮,口啣一支雪茄,在辦公室授課,坐在旋轉椅上,一對腳不着地,像一個小孩。我向羅森每星期另交一篇作文,他欣然批改,把可以更改進(Polished)的地方用鉛筆畫上槓子。他覺得我的英文太過古雅,這是過度閱讀十八、九世紀英國散文家培根和蘭姆之類的大師的反效果。「不要太過雕飾,relax。」

拘謹的性格,是會影響英文的寫作能力的。幾位名師令我領悟:英文寫得好,自身要改造,不可以一板一眼的做朱自清巴金這種人,思考方式要多樣,性格要犬儒,要看透人性陰暗面。 另一位良師,是教法國文學的副教授雷德(Bill Righter)。雷德是美國肯色斯州人,早年來英國牛津讀書,一口英文,全無美國口音。他是歐洲博物館和畫廊的專家。雷德在香港大學英文系做過幾年客座教授,對中國人學英文的心理甚為了解。雷德說:英文寫得好,不是單憑詞彙懂得多艱深,而是要多學俗語。我向雷德提交的作業,他看得特別用心,而且評點甚詳。 雷德有一次與我同乘火車去倫敦,在車上大談《紅樓夢》,他看過霍克斯的英譯本,說《紅樓夢》是中國文學的《往事追跡錄》,叫我將兩大文本並讀,《往事追跡錄》是法國作家普魯斯的自傳小說,出名的難啃。我聽了之後,真的回家看了一遍,其時悟根有限,看不出什麼名堂。雷德不是紅學家,洋人看中國文化,橫嶺側峯,會看出不一樣的「角度」,但畢竟對中國文化的背景了解有限。 多年不見,羅森早已轉去耶魯大學英文系,當了系主任。雷德一九九七年心臟病發,得年六十八、九歲。學英文要有名師,與學繪畫和音樂一樣。優美的英文風格有許多種:英式、猶太風格、印度品種,澳洲人的英文一看也看得出來。 在香港英文寫得好、而英語不是母語的,是鄧永鏘爵士。鄧永鏘就是一個玩世不恭的風趣之士,他的英文有氣派,足見性格是決定英文程度的第一要素,這就難怪英語世界的作家,必定是敢怒敢言的叛逆之士,不只英語,西方從伏爾泰開始就決定了先有言論自由,後有文學斐然的大師,說到這一層,就不只是語文之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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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不對辦

2011年06月30日

香港的消費者委員會,專門管「貨不對辦」的顧客投訴:一件貨包裝與內容不對,消委會就會出來主持公道。
電影的譯名,與主題內容不相稱,不知有沒有得投訴?像「驚殺大陰謀」,聽上去,像動作、懸疑、偵探,好像 Online Game遊戲的感覺。講林肯刺殺案。
哪知進了場,原來主題嚴肅,對白知識份子,處境哲理,林肯一出場就明白的死了,是誰幹的,也很清楚,戲講的原來是其中一個逃犯的母親,犯了窩藏罪,軍法論審,判處死刑,律師說不對,應該以民事法庭審訊。
一百二十分鐘的戲,只爭論這一點,以及中年女主角到底有沒有罪。一齣探討人權、歷史、哲學的辯論的好戲,發行商怕沒人看,遷就香港市場─也就是迎合香港特色的民智,故意用一個讓大家以為「有睇頭」的譯名。
歐美電影近年在香港上映,為了確保票房,發行商都要採用低 B一點的譯名:「皇上無話兒」、「醉爆伴郎團」、「撳錢闖情關」,一齣賽一齣惡俗。市場主導,不可以虧本,發行商沒有錯。但是這類垃圾片名( Junk Titles),顯示了香港八九十後電影觀眾的「低智化」( Dumbing Down)─斯文一點的文藝戲,嫌「節奏太慢」;對白多一點的人性戲,嫌「悶」,看了之後要用大腦思考一點點的,嫌「深奧」。遂有「驚殺大陰謀」這樣的戲名─驚煞一個不愛用腦子的市場回不了本,不如另取誤導的戲名,騙你進戲院再說,嫌對白多而悶,可以打呼嚕,冷氣是附加的享受,不收錢─這才是市場策略的大陰謀。
上一代的歐美喜劇,能在利舞台上映的,都有好名字:「花都奇遇結良緣」、「良宵花弄月」,還有一齣貓王皮禮士利的青春歌舞片「偎紅倚翠」,還有一部叫「青春華滿阿哥哥」,都是殖民地時代,人還像個人的端莊歲月。
但是你以為這樣的「市場」,不用腦子,皇上無話兒,就可以佔便宜?卻又偏偏不。特府的「替補方案」,以為香港的八九十後都是「皇上無話兒」、「醉爆伴郎團」,或者官涌戲院「淫辱打樁機」那般思維的水準,卻又錯了。
即使是智障女童,色魔也不要想亂佔便宜吧。女童再低 B,也會出於本能,打你一巴掌的。香港這個地方好玩在這裏,小孩不笨,雖然都反智,到底是誰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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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旭暉 - 給林局長的信:爾愛其羊,我愛其禮,求學所為何事?

沈旭暉 - 給林局長的信:爾愛其羊,我愛其禮,求學所為何事?

昨天,我們一群學術朋友在報章刊登聯署聲明「香港知識社會的臨界點」,希望你抽空一讀。

也許你懷疑這時候發聲的,都是政治勢力的工具,但這名單包括數百博士、博士生,以及數百碩士,人數已突破七百,都是獨立思考的香港人,來自各門派十多國近百院校;除了你,誰能讓他們走在一起?

聯署人既有活躍公民社會的朋友,也有以往甚少發聲的海外學者,觀點南轅北轍,像「明光社」的關啟文教授率眾弟子聯署,名字就在左翼青年旁邊,這反映什麼?發起人之一陸偉棋博士曾是中央政策組高級研究員,為何牽頭?一些朋友曾在建制團體工作,對泛民、「五區公投」反感,為何廣邀朋友聯署?研究國際關係的筆者不談香港政治,為何當發起人?

答案無關政治,只有一個:在過去個多月,你在挑戰學術工作者的根本價值,侮辱對知識的尊重,方案完全沒有common sense,卻以真理在手的態度推銷nonsense。若一個完全牴觸知識的方案也獲通過,一葉知秋,這是什麼社會?

健全社會,必須有完善規範,這有兩個支點:一是法制,這是白紙黑字的,所以政府重視律師;一是知識傳承,這是無形規範,只能由學者把關,政府就不理會了。你是政制及內地事務局局長,不是政治部長,工作是要建構制度,不是執行政治任務。

制度所以成制度,因為它能符合基本規範——也就是「敗者替補」方案,無論修補前後,都沒有以下的規範。

一、定義命題﹕當是政治任務吧,立法原意要「杜絕」什麼? 「五區公投」不過是辭職議員的自說自話,毫無法律效力,那不過是補選。現在因為投票率低,補選要被杜絕,那似乎是你把它當作「是否保存補選」的變相公投了;但選民連參加了這個公投也不自知,你以對方隨意演繹選票為橫蠻,你又何以橫蠻百倍?

什麼「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政府是高登論壇還是強國論壇﹖要是下屆選舉某派候選人集體杯葛﹐投票率低﹐是否取締全部選舉﹖假如有區議員辭職搞「變相屋村公投」﹐這是否漏洞﹐又取締區議會補選﹖你要杜絕的是單一案例﹐而不能把它定義出來﹐延伸的一切能不自相矛盾﹖

二、對象主體﹕新制度據說是對議員「玩野」的懲罰。罰了誰?不希望議員辭職再選,罰他們,也只能剝奪他們的被選舉權,但這是否合法已是問題。現在分不清對象,卻懲罰他們的選民,讓他們沒有代表自己的人,授權豈能扭曲?

沒有政府有權力懲罰選民的,這是概念問題。在修訂方案下,若無人願意夥拍梁國雄參選,他當選後入獄,田北俊替補,屆時的反應,你能應付?連「懲罰」這個家長才用的字眼也用上了,而且還罰錯人,市民有信心嗎?

三、理論應用﹕你說「選舉後補議員」,我們才疏學淺,不明白。在每人只有一票的前提下,要選擇合意的後補議員,除了挖空心思投一個估計剛好落敗的候選人,怎投?投一人名單的,如何用一票選後補議員?現在又說遞補不是替補,但一人名單還是替,要正名,也是「落敗遞替雙補制」(Lam,2011b),比原版本的「邏輯」更混亂。

政治學並非沒有選「第二喜好」的說法﹐但那採用單一可轉移票制﹐怎能比較﹖

四、設例論證﹕大律師公會提出七點解釋,學者指出漏洞,你說「例子極端」,不理。那由極端到不極端的分界在哪裏?制度要涵蓋一切可能性,由極端例子反證,才能杜絕漏洞,這是社會科學的根本訓練。

你的回應,證明你承認統統是漏洞,不過你不相信它會出現罷了。「信」是制度嗎?韓寒說有兩種邏輯:邏輯和中國邏輯,新方案屬哪種?

五、比較案例﹕假如對你的方案有信心,何須訴諸外國勢力,何不承認全球獨家?但你不敢,說德國採用落敗補選制,被對方否定。如非忍無可忍,德方何不打官腔?現在再說修訂方案和德國(真的) 「看齊」,但他們在同一名單用盡後,是其他名單敗者替補嗎?肯定不是,原打算再撰文,但算了,政府對知識還有渴求嗎?若刻意的誤導也能過關,比較政治這科取消好嗎?我們有誠意討論,但假如說公公也有「男性元素」所以能生育,這是誠意嗎?

六、演繹推論﹕一次補選投票率低,可以反映很多東西,就算選民不滿該次選舉,也不可能反映他們希望如何處理不滿。假如政府有這樣精密的演繹能力,投票率高的時候,怎麼又演繹為反映「一籃子訴求」?這種說法要是成立,那麼政府天天做民調,只要有一項證明市民滿意政府表現,政府就是什麼授權都有了,那還再要什麼諮詢?

七、程序理性﹕假如民意清晰,毋須修訂方案;既然修訂,即民意不清晰,更沒有不諮詢的理由。

假如前說屬實,特首毋須呼籲市民支持;就算我很支持,但不設諮詢,意見怎可蒐集,憑感覺?都是忽悠。民意到哪個百分點才搞諮詢,有指引嗎?沒有。怎麼決定是否諮詢?是政府定義的民意;循環論證,先例一開,什麼不可以?

市民信任政府,因為相信政府會依制度行事,雖官僚,但規矩。我認識的政務官對程序十分着緊,知否他們對你的方案冷嘲熱諷?這次特殊程序是常態,還是變態?若是常態,為什麼你的同僚不常?若是變態,多久來一次?

八、學術尊嚴﹕你的公式是(1)政治正確(杜絕漏洞)凌駕一切(愛國媒體曰「大局為重」);(2)自言得民意認受;(3)反邏輯的漏洞乃危言聳聽;(4)再有反對聲音,則讓友好演繹其「不可告人目的」,甚或上綱上線,標籤為外國勢力、港獨。那有什麼不「切實可行」?學者還敢發聲?撫心自問,這一套,屬於香港嗎?

覆巢之下 豈有完卵

香港是理性社會,這理性,不是用來對立激進的形式主義理性,而是基於對知識尊重的理性,這是比民主、自由更根本的基石。我們明白你的崗位,深信你(私下)不是不講理的人,無意把你妖魔化,這不符合我們的規範。

不過,你的工作,非得挑戰一切對邏輯和知識的尊重不可?難道香港已到了政治處理一切,容不下理性的地步?相信就是贊成「杜絕漏洞」的朋友,也不希望如此;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當兩大律師公會、四代學者、記協一致發聲,標榜中產專業的三十會號召「投筆從戎」,政府還要推給外國勢力了事?

除了一國兩制研究中心某君很努力為你偷換概念(又慘被你推翻),批評筆者就替補制的國際設例文章「文不對題」、「天馬行空」,你遇過多少學者真心支持方案?吾道孤至斯?你們的「題」只有政治,不惜違背常規,誰愛「對」?

假如社會連知識也不再尊重,變得反智,認同權力凌駕理性,失去理性的最後規範,那是怎樣的社會?我們需要政制局,不要政治部;不希望有一天沒有一國兩制,只有一國兩制研究中心。

說到底,立法會數票、多少人遊行、閣下辭職還是高升,不是微塵,就是浮雲。爾愛其羊,我愛其禮,政府是否尊重常識,乃社會穩定之最根本,重於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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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29, 2011

選美和選舉

2011年06月29日

特府的「替補機制」,果然「補」出禍。本來沒事的,霸王硬上弓。五個議員,去年是「變相公投」,特府的什麼公公加律政司,是變相鼓勵市民「七一」上街示威,動機太明顯了。
議員辭職或病死,議席出缺,從此不再補選,先違反了特府自己不斷說的「循序漸進」──市民從有補選權,到剝奪了補選權,不是漸進,而是閹退。
最寃的地方,像大陸的政治術語,是「擴大打擊面」──譬如一個愛國愛港的市民,叫陳阿大,他反英抗暴時受過傷,十三年來,他熱愛董建華,仇恨司徒華,支持六四平暴有理,本來是愛國議員馬力的粉絲。馬先生逝世,他發動鄉親百姓,踴躍參加補選投票,支持我們愛國的葉劉,唾棄陳方安生。去年,他又擁護曾蔭權政府,聽國家的話,杯葛「五區公投」。但這位忠純愛國功績連連的陳阿大老伯,卻受到懲罰,補選權也無端受剝奪。
特府的「替補機制」,本來想針對五個「癌細胞」,像下重藥的化療,把全身的良好細胞都打殘,搞砸了,就放風推說是「中央迫下來的任務」,還誣陷國家。
有人分辯:選香港小姐不也一樣?冠軍給褫奪資格,亞軍補上,何必再選?
不錯。八十年代,有一位港姐冠軍羅佩芝,被指虛報年齡,大會褫奪資格,由亞軍勞錦嫦補正──但那叫選美,不是選舉。
不錯,選美和選舉,中文都叫「選」,但英文:選美叫 Beauty Contest,是「比賽」;或者 Beauty Pageant,是「美女巡遊」,只由五六個評判來計分,也不是「投票」,而選舉,卻是 Election。
選美和選舉,完全兩回事,都是西方國家發明,亞洲人在後抄襲,兩者定義當然以英文為準。以中文的思維瞎子摸象一個現代世界,即刻墮入邏輯陷阱,可見中西文化之間,不可能有真正的了解。
選美,是一眾鹹濕麻甩看台上的三點式 o靚模意淫,誰當冠軍,由前排五六個評判計分。選舉,是選民很嚴肅地選總統。香港小姐,「選」了出來,是不會反過來,像立法二十三條一樣,簽發行政命令,要全香港的女人從此戴上貞操帶,男人穿三條內褲的,哈哈,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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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27, 2011

十大不要

2011年6月27日

大陸新華網刊出一篇呼籲,叫「大陸朋友到台灣一定不要做的十件事」,很好笑,哪十件呢?
一、不要動不動就說「毛主席萬歲」。二、不要上廁所不關門。三、說所謂普通話不要帶「兒」音。四、不要穿得大紅大綠卻沒梳頭。五、不要拉開大嗓門說話。六、不要沒有時間觀念。七、不要開車亂按喇叭。八、不要隨處扔垃圾。九、不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還有,十、不要以「飆嗓子」方式唱歌。
這十大表現,是很典型的中國人的行為,倫敦、巴黎、羅馬,只要有中國人在購物,到處都有。現在,新華網──也就是中國的官方──定性為對「台灣同胞」的不禮貌不文明罪行。但是在香港,香港人見怪不怪,前幾年有人批評,在香港,還有許多「學者」說:不要「歧視內地同胞」,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們的「文化」。
但是現在,中國官方不承認這十大行為是「文化」,而是有可能會冒犯「台灣同胞」的「罪行」。
為什麼標明「大陸朋友到台灣一定不要做」?因為台灣今天還不是在中國北京主權管轄之下,有待「統一」,因此,不要吐痰,不要喧譁,不要說「毛主席萬歲」,中國官方沒有在道德上否定這等行為,而是為了政治利益──今天,台灣還沒拿到手,大家不要太高調,勿打草驚蛇,惹對方反感,明天,大家是一家人了,就十件「一定不要做」的事,就可以做。
官方的新華網不會叫北京人到上海,這十件事一定不要做;也沒叫上海人到廣州,這十件事也不要做,更沒叫十三億人來到香港尖沙咀的廣東道,這十件事不要做,因為這都已經是自己權力統治所及的地方。
也沒叫中國人上倫敦牛津街和紐約四十二街、巴黎香榭麗舍的購物區,這十件事不要做,因為英國、美國、法國,都是主權在外的獨立國家,歐美永不可能成為中國神聖領土的一部份,所以這十件事,去到歐美,做不做都無所謂。
站在紐約街頭叫「毛主席萬歲」,周圍的人笑笑,會當你精神有問題。站在高雄街頭叫,就會傷害了台灣人民的感情。看了「建國大業」,都有叫「毛主席萬歲」的衝動,但為了韜光養晦,顧全大局,要暫且忍一忍。
這「十大不要」,不是什麼旅行指引,也不是「公民教育」,而是麻痺敵手的中國政治藝術。香港八十後不知道中國政治的厲害,把這十大不要,當做網上的笑料來傳播,嘻嘻哈哈,嘲笑「蝗蟲」一通,這才好笑,因為這是香港人無可救藥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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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June 26, 2011

謬誤

2011年06月26日

特府的立法會議員替補機制,一個議員辭職、病死、意外身亡,不再補選,由幾年前同一選舉,得票第二的補上。

有青年國際政治學者提出:這樣做,會間接鼓勵暗殺,得票的老二,眼紅嫉妒起來,會把當選了的老大買兇幹掉。

老二補位,坐進立法會,老三也眼紅起來,也買兇把老二做掉,自己上。

當然,這樣的黑社會版本,聽上去像意大利西西里。但不幸立法是很嚴謹的事,不管可能性多低,想像力多豐富,只要有這樣的可能,就是漏洞。

何況這樣的設想,極符合中國的文化國情。人性是陰暗的,中國人的紅眼症很嚴重。當選的那個,手段也不一定光明正大。

林彪副主席在黨章上寫明,已經是合法的老二了,但據說還是急不及待,為了要搶那把龍頭椅,謀害偉大領袖毛主席,這就是沒有補選的結果。

其次,中國人相信陰謀論─「九一一」是美國自導自演的,對吧?即使老大當議員,做得好好的,明明死於真實的自然,忽然暴斃,得票第二的二哥頂上,香港的「選民」,也會蜚流八卦,街談巷議,說老大之死,是阿二暗中串同醫生謀害的。

中國的光緒皇帝,也很自然地病了一陣,病死了,死在慈禧前的一天。一百年來,不也盛傳是慈禧下的手毒死光緒?

因此按特府此一「世界獨一無二」的「替補機制」,將來有議員車禍橫死,或心臟病過身,自動補上來的那個「中環精英」、「社會俊彥」,即使擁有哈佛 MBA、人大代表,以及十大傑出青年等一大堆榮銜,走在街頭,也必定引來香港老百姓充滿歧視和仇恨的眼光,現身商場,師奶大嬸,都會暗扯身邊的孩子一把:「看!這個衰人是靠放倒了人家上位的。」

凡事倒過來考慮,就會發現許多謬誤。不錯,那五個議員辭職公投,是成心搗亂,但自己卻中了人家的激將法。沒有辦法,中國的文化思維比較單向,缺乏邏輯。爭執只求出一口烏氣,許多鬧劇,就是這樣小事化大,收不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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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ne 24, 2011

客觀地說

2011年6月24日

大胖子「失蹤」兩月餘,終暫時重獲「自由」。

走出了監牢就好,全世界和愛好自由的人,都為大胖子高興。

大胖子被控瞞稅若干,「罪名」輕一點。因為盛名在白人的歐美文明國家,拿下大胖子,終究有點忌憚。

有人說這是「鴿派」的勝利,真是一廂情願的皮相之見。鄰近地區哪來的「鴿派」?他們自己都承認了,奉狼為圖騰,這一代人,是喝狼奶長大的,上面通通是一派。

只是對待政治的異見份子,中西文化畢竟有根本的區別。即使在殖民地時代,英國人把甘地這類叛逆人物,視為「對手」( Rival),而不是「敵人」( Enemy)。對手之間,是博弈而征服,因為英語國家有 Fair Play──博弈的公正精神。甘地告訴英國人:你們平時講紳士,講理性,我們手無寸鐵反抗你,你們用鎗炮屠戮我們平民,你羞不羞?

英國殖民主拿着鎗炮,不得不遲疑,因為根據博弈精神,根據基督教義,英國人知道軍事鎮壓是不對的。對於甘地,英國人最初是厭惡,後來是嘆服,因為在哲學和理性的智慧層次,甘地征服了自己。最後,英國人認輸,甘地成為王者。

英語文化不會把異見者當敵人。但另一些文化傳統卻不同,他們把異見者當做仇恨的目標( Target of Hate)。在對付異見者的過程,釋出大量負能量,就是仇恨,仇恨的火燄,不但燒死異見者,最後反過來,也毀滅自己。

不過是「逃稅」,你看,大胖一度被抹黑為「五毒」,這種猙獰暴戾的語言,散播着仇恨。從秦始皇到雍正的文字獄,中國的帝制文化是這樣,「革命」一百次,革不掉的。當然,中西之間,許多中國人說,無所謂「孰優孰劣」。即使是仇恨的國情,也有許多人心甘情願的熱愛。這也好,人類的文化,從阿拉斯加到新畿內亞,寒熱互見,黑白並存,畢竟多姿多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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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June 23, 2011

語 言 心 理 學

2011年06月23日

特區政府的民望,與詞彙語言的公眾心理學掛了鈎,彭定康時代,香港政府不會泛稱為「彭班子」,跑江湖賣藝唱戲的,才叫班子。在語言意識裏自廢權威,曾班子、董班子的亂叫,自貶了身價。
香港從前,也只有「香港人」、「香港市民」、「香港公民」的說法。最近一位京官訪港,冒出了「香港老百姓」這一個新名詞。
什麼叫老百姓?中國的帝皇朝代,沒有自由意志的蟻民,就是俗稱的「老百姓」,老百姓的同義詞很多:庶民、黚首、黎民,諸葛亮出師表:「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茍全性命於亂世」,意思就是:我本來只是一個在戰亂中苟活的小老百姓。老百姓會下跪哀告,會攔官告狀,老百姓沒有投票選舉的現代公民意識。當「七百萬香港市民」,不知不覺間變成「七百萬香港老百姓」時,不必爭什麼普選了,肚子吃得飽就足夠。做老百姓?你做好了。
這是語言的意識型態學。香港人輕視文科,特府官僚的中英文都馬虎,以為詞彙語言,跟法國名牌和電視劇一樣,只是流行消費品。當中國大陸民間都想學香港的法治,香港人卻極力模仿大陸的語言詞彙,除了政府自貶「班子」,拆除僭建,也叫做「理順」,下一步,很快就採用簡體,這也好,當中港語文一體化之後,中港的物質和精神一體化,大陸人就會發覺,在香港買房地產,與深圳一樣,熱資就不會湧來,那時特區的房地產,自然會「理順」,市場「一籃子」價格平均,無論哪一個特首「上馬」,都會「和諧」。
中國的詞彙也很生動,適合自己的國情。他們是老百姓,有自己的思維方式。香港房地產問題,不牛B地狠抓一把,眼看是不行了。但一抓就死,小抓則越抓越癢,不知他何時會理順這樣那樣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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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22, 2011

曾班子?

2011年06月22日

特區政府民望一直低落,問題先出在自己的詞彙系統。
不知何時起,特區政府以「班子」來形容自己。一時之間,華文傳媒把曾蔭權的政府稱為「曾班子」。
「班子」是一個土氣得很 Cheap的名詞。語言是心理意識的載體。殖民地時代,英國人管理有方,港督有權威,那時何曾有「麥理浩班子」或「麥班子」的稱呼?都叫「港府」。
孔子說:「必也正名」。名稱是一個人的衣冠。民國時代官場中,連總統蔣中正都不許亂叫,皆尊稱「鈞座」、「委座」;與蔣先生關係親切者,如果是軍人,稱「蔣校長」。南京的中央政府,叫「中樞」。這是政府和領袖應有的氣派,使用這套語言,政府和領袖就有權威。
但特區政府喜歡模仿中國大陸。「班子」是陝北的土話,因為毛澤東以工農起家,他賤視一切華貴的事物和詞彙,延安窰洞時代,衣裝也是皺的,帽子是歪戴著,一個地方,沒了政府,只有「領導班子」,心理上,他也不自視為正統。就這樣「班子」了六十年。
共產黨自稱「班子」,沒有問題。但一國兩制,曾蔭權先生您是爵士,隸屬西方文明國家的貴族編制。來往公文、慣用英語。英語講階級,例如,連「先生」( Mr.)也不常說,簡稱「爵爺」( Esq.)。殖民地時代,沒有什麼麥班、和衞班子,彭定康可以綽號叫肥彭,正如邱吉爾,花名叫「溫妮」( Winnie),但領袖的權威不減。有氣勢,方有權威。有權威,就有民望。氣勢從詞彙開始。
維根斯坦說:「一個新名詞,像一顆種子,播在土地,就會展生議論」( A new seed is like a fresh seed sown on the ground of discussion)。民國的人,稱宋美齡為「蔣夫人」,而不是「蔣師奶」,更不是「介嬸」,這叫做文化和體統。
特府有一個「心戰室」,但似乎不懂得語言詞彙的運用,就是最大的心戰。當「曾班子」之類由大陸移植入本地,變成特區十三年的一個新名詞,就展開了社會議論,這種議論絕不是敬畏和尊重。能稱之為「曾班子」,亦可鄙之為「曾集團」或「曾幫」。語文是很微妙的政治學問,但沒辦法,這套功夫,前殖民地的領袖,留了一手,沒有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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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June 21, 2011

留學潮

2011年06月21日

英國收緊留學簽證,準備掃蕩留而不學的社會蕪雜分子,很好。

有四十萬中國「留學生」在英國。英國國力衰退,這個國家,應該沒有什麼值得「留學」的地方。中國已經是強國了,按道理,倒過來,應該是英國貴族的伊頓公學畢業生,一窩蜂的申請來北京清華大學留學才對,這只是簡單的邏輯問題。很奇怪,中國人的家長,口袋有兩文錢,聽見「留學英國」都眼睛發光,英國的教育展覽,年年搶包山。

明眼人都知道,這不是真的留學,而是教育難民之出口,像史匹堡的「太陽帝國」,日本軍機在上空盤旋,中國難民扶老攜幼,死命湧進英租界,父母擠不進去,把子女拼一口氣往鐵門裡推,逃得一個是一命。

分別在當年上海英租界,有紅頭阿三的印度兵,向難民頭上揮棒便打。今日英國,視中國留學生為一群LV消費者,不會僱阿差兵來打你,只在駐北京上海領事館的簽證部,用一兩個黃皮膚稍識講幾句英語的中國人來打發那條簽證的長龍,像當舖朝奉,一對鼻孔向天,向他的「同胞」呼喝:「憑銀行存摺這幾萬元人民幣,還想去英國留學啊!你以為英國人是寃大頭呀,我操。」

這就一層紗網,先把窮鬼隔濾掉。剩下來的,不是官府子孫,就是山西礦主的兒女,保證去了英國,即使不上課,也立地買一輛開篷法拉利,一身名牌,三五聚眾,說范冰冰,講黃曉明,或等達賴喇嘛到了倫敦,手機短訊一起動,一齊去聲討。

工黨政府認錢不認人。金馬倫上台,決定戒毒,收緊簽證,會有野雞學府倒閉的,但為了維護國家的名牌地位、市容觀瞻、空氣質素,顧不得了。

人家兩黨民主制:一個政黨貪吃而懶惰,養得太多老鼠蟑螂,另一政黨上台大掃除。這一點,日本明治維新派人來留學,學了,有的國家,把錢送上去,買一張文憑回去充炮艇,真正的常識,留了許多代,哪一代才學得會?連英國人都有點嫌錢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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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20, 2011

塑化JJ大災難

2011年06月20日

台灣爆發塑化劑大污染,搞到總統馬英九都要出面調查。最近發現塑化劑之遺害十分大劑,不但影響腸胃,威脅健康,仲令到下一代台灣男嬰,出生時陰莖只得二點九公分咁短,發育到五歲,最多都係五公分,即係一粒半花生咁多。經專家用間尺度,發現除種族差異外,台灣男嬰生殖器較西方白種人短零點五至零點七公分。研究團隊懷疑,不排除係塑化劑污染所造成。
醫學界表示,塑化劑與性發育有關,男嬰受塑化劑所害,出世條JJ就短咗,咁女嬰亦冇理由個胸越發育越大,統計落去,應該係台灣女嬰未來二十年發育時會更加飛機場。
港男港女一海之隔,唔好幸災樂禍。因為最近報道,香港人百分之九十九,體內亦含有塑化劑。請am730各位男讀者,睇到此處,即刻入廁所,除褲照吓塊鏡,自慚形穢,就明白原來係塑化劑所害嘞。現時西方文化霸權,白種人國家久唔久就公布全球男性JJ尺碼比賽中,都係名列倒數一百八十六同埋一百八十七,連埃塞俄比亞J同埋孟加拉J,都堅挺秀拔,一J擎天,遠遠拋離我哋中華民族。
民族尊嚴,祖國崛起,七成就係靠將條JJ擺上枱,睇吓你長定我勁。點知現在台灣馬狗仔管治無能,行政陽痿,搞到台灣下代雄風盡失,JJ龜縮,變成「塑化男」,唔係大劑,而係超細劑,仲要將E味縮J藥出口嚟香港,進軍大陸,現時美國戰艦船堅炮利,幾千口導彈,碌碌堅挺,係咁對正我祖國大門之時,你搞到全國下一代JJ縮到粒花生咁,正一係「天府尺碼」,分明就是長白種人志氣,滅我大東亞子孫威風,憑此一樣,我國就要出動解放軍,早日拿下台灣,生擒馬狗仔,恢復我大漢J威。
塑化劑單嘢搞到咁大劑,亦令到廣東話歇後語文化承傳困難。例如以後港男之間嗌交,若果話:你中六合彩我就切!日後塑化劑流行,切乜嘢?所以連廣東話文化精粹都消失埋,台灣佬,今次炎黃子孫真係俾你害Q死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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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June 19, 2011

家鬼種禍

2011年06月19日

賓總阿基諾三世,很牛 B地宣布:南中國海正名為西菲律賓海,南沙群島的中國地名木條子,賓總也派船拆除。朋友又打電話來報喜。
國土淪喪,何喜之有?我問。原來朋友又提舊事。
「當年你捍衞南沙主權,激起六千菲傭抗議,但反遭香港一些三流學者、普通話名嘴、偽戰地作家、瘋狂議員、左派專欄的男女公開聲討,現在好,菲律賓知道中國人盛產漢奸,膽子壯了,進一步行動了。」
我有案在身,菲律賓好像還不准我入境,當天特區政府沒敢吭半句聲。愛國衞領土,沒有好下場,這一次,我學乖了,決定保持「客觀中立」,以後稱南海,要加括號,註明「又名賓海」,以免觸怒香港的菲傭和冒犯漢奸。
自從馬尼拉香港遊客大屠殺之後,時時有熱心的讀者和朋友給我送參湯、冬蟲草、鮑魚之類珍品慰問,說小弟我有先見之明。我一一辭謝。不過,香港人流行失憶,難得幾年前的事,還有人記得。記憶是一種權力。有人拒絕遺忘,還是相當令人 Appreciate。
可幸祖國熱血同胞很多。「僕人國家」之役,內地有三萬帖聲援我的訊息,令人感動,我國人民在外侮之前,骨頭是很硬的。
有理性良心的知識份子都希望國家富強,人民自由、有尊嚴、安樂,沒想到胡佳、艾胖、趙連海先生等相繼蒙難,南沙眼看也不保了,國運真是多艱啊。在電話中,說到這裏,我的聲音,有點哽咽。
「把漢奸文人的臭名寫出來,青史存照。」朋友答。
我破涕而笑,婉拒。一來,這票貨色,網絡上,都有紀錄。再則,「蘋果」紙張尺寸很貴。三來,高陽說的,他筆下寫胡雪巖、曹雪芹,寫左宗棠、曾國藩,寫帝相王侯,騷人俠客,但決不寫「太平天國」,這個低下的「國號」,還有洪楊之流,他眼角底瞧不起,全名寫出來,污染了他的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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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15, 2011

截資即隱性港獨

2011年06月15日

祖國資金湧嚟香港炒豪宅,搞寸個市,有人呼籲,要限制大陸客落嚟買樓,以免香港人冇屋可居。
咁嘅叫囂,無視於炎黃子孫血濃於水大家庭與民族主義大原則。今日唔俾大陸資金落嚟買樓,明日又唔俾祖國大肚婆落嚟生仔,後日又話唔俾北姑嚟大富豪坐枱,唔俾E樣,唔俾嗰樣,即係搞隱性港獨,發展落去,就會連港澳辦主任王光亞落嚟又唔俾,李黑強落嚟慶回歸又唔俾,實在十分危險。
搞攔截熱資嘅市場隱性港獨,阻止大肚婆嚟生仔嘅子宮陰道隱性港獨,搞吓搞吓,就必然會發展成實質之政治港獨。E頭話港珠澳大橋與港一體化,嗰頭就唔俾國家資金落嚟買樓、祖國大肚婆落嚟生仔,即是明修棧道,暗中割斷香港同祖國血脈相連之臍帶,香港有冇商界陳水扁、婦產科呂秀蓮,背後有咩陰謀,十定要查到底。
遙想沙士當年,香港經濟崩潰,國家即時開放自由行,開閘排洪,將十四億同胞以長江水河浪排洪來香港,即時扶貧見功。好嘞,現時香港人好了瘡疤忘了痛,輸打贏要,反而唔認祖國偉大母親,竟然視大陸資金為洪水猛獸,予以堵截,並破口大罵,係咪忤逆子,恩將仇報?
美資你就要,英資你又話高尚,獨係祖國熱錢,就嫌腥臭,有一日,祖國熱資買起咗成間太古百分之五十一,再用太古(中國)名義,買晒種植道,成條路獨立屋。咁係英資定係中資呢?
搞熱資港獨,子宮陰道港獨,進一步就係全面割裂,整吓整吓,就變咗全方位港獨,此風不可長,民族敗類,決冇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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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裏

2011年06月15日

網上短片,大陸的一個二奶駕車,與其情人的本妻──也就是大婆的汽車──狹路相逢,二奶把汽車撞向大婆,兩個女人在街頭相鬥。

一個社會粗糙,名稱先淪落。從前都有稱呼:元配、小妾;髮妻、情人;今日一概叫大婆和二奶,文化之墮落可見。

既是大婆二奶叫得流行,女人的行為便順着這個水準,相遇即刻動粗,你死我活,顧不得有攝影機,禮儀皆置諸不顧。

一國之墮落,先看女人。法國大革命時期女人都變成街頭髒喧粗野的潑婦,跟二百年後的嘉芙蓮丹露是兩回光景。今日鄰近地區時有婦女扭打互毆的短片,旁觀者覽賞,都該心中有數。

香港人玩政治,鬥不過中方,港女也玩不過大陸女人。中國女人有兩分姿色,沾上點權勢,即有一股霸氣,看看央視春晚在台上獻藝唱祖國頌的那一兩位──濃妝的艷光加上七分有後台的政治派頭,一看就能察覺,香港的女明星再紅,亦無這份權力的磁場。

曾幾何時,花月良宵裏,她也嬌嗲無限,溫軟無邊。一隻橘子剝得工整,一盤葡萄仔細都掰了一層薄皮,一顆顆堆在面前,像她晶瑩滴落玉盤的淚珠。一對長腿,一襲短短的旗袍收攏不住春色,卡拉 OK貴賓房裏那麼有意無意地擺放成六十度,身邊的中年男人,理一個小平頭,挺一個五糧液和鮑翅灌成的肚腩,打着酒噎,對付這號消費客,二十年來她是過來人,最得心應手。

中國女人這一代,不是森林裏的小綿羊,雖然她們的嬌喘嫵媚悅耳。香港的女人永遠不明白,森林裏求生存,是沒有底線的,今日白日燦爛,明天就是夜黑中的狼嗥。大婆、二奶、姘頭、姦夫,還加上書記和銀行行長,當男女的社會關係變成這樣的一串名詞,就要小心,幸勿玩命過頭,提防昨夜的小羊,今日忽變成猛虎,大千色相畢竟沒有表面看的那一層那麼美好而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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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June 14, 2011

港 女

2011年06月14日

港女的困局,讀商科,說話夾雜英語,只有飲食和選擇彩繪指甲等美容志趣,別無其他修養;對人生並無看法,於霆鋒和栢芝的傳聞卻隨時可以三個女仔開一個論壇,這一切,都會令男性,特別是鬼仔,敬而遠之。
在公眾場所,言必喧噪忘形,以為這就是「真情流露」,餐桌上那個 Gag,智者都覺得不好笑,港女必囂笑歡譁,一面雙手拍着桌面,以為這就是色慾都市片集裏的都會風情。不,女人天生是要注意一點儀態風情的,無論港男如何麻甩,你不可以與他們一起淪落。
港女之魅力不足,因為自以為剛朗,卻不是茱迪科士打;自以為癲喪,卻不是珍妮花安妮斯頓。自以為放蕩,則又比不上狄美摩亞。美國電影銀幕上的女強人多姿多采,有姬白朗芝的柔嫵,茱利摩亞的滄桑,即使像梅麗史翠普般開到荼蘼,暮色空茫,舉手投足,顧指顰笑之間,都開成一樹金秋裏的花季。
偏偏大陸的女人的強項,都是港女之盲點:嬌嗲、溫軟、體貼,不錯,我們沒讀過工商管理,沒去過百老匯看歌劇,沒逛過四季酒店,沒在 IFC的平台歡樂時光喝過 Mocha看過煙靄中的維港日落。不錯,我們只看中央台春節晚會,都迷黃曉明,都做雞,額角上隱形墨水都寫着一個價,說英文,帶有普通話口音,像 CNN,我們都說「西嗯嗯」─不過,吹咩,從瑞典斯德哥爾摩銀行金髮碧眼的駐上海代表,到皇崗排隊等過關的貨櫃車司機,一五一十都送到我們的懷抱中來。
因為見山非山,見水非水,做一個擁有 MBA學位和半打 Herme s手袋又開過國際視像會議的中環女人,不如做一個赤裸的女人。
你以三十四歲能坐進 IFC四十七樓全海景的一個辦公室為傲?她什麼也不求,只要一張香格里拉酒店裏的雙人床。港女受到誤導,在虛幻的夢境足繞了一大圈,年薪二百萬,但仍獨身,辦公桌上有你與吳儀大姐的合照?但出外公幹,北京威斯汀的商務套房裏,你仍是一個人,隔壁傳來一朵湖南小花的嬌喘:啊,啊……別那麼用力嘛,人家疼……此時,你呷一杯摩卡,面對長安街的車龍,心中浮起一絲無邊的悽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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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13, 2011

中國早點

2011年06月13日

五星酒店餐廳的英式早餐最貴:煙肉、煎蛋、洋腸、吐司。歐陸早餐次之:吐司、牛角包、咖啡。
許久以前,中國還有自己的早餐:大餅、油條、豆漿。很小的時候在江南街頭,上午七八點鐘,大餅油條豆漿的騰騰熱氣、陣陣鍋香,在紹興的水道,杭州的故里舊巷,都有小販在街邊叫賣。
中國早點的大餅、油條、豆漿,以今日西方的卡路里標準,絕對超標得不健康。但為什麼祖宗百代都進食了千百年?因為從前的中國百姓,在城中做苦力,在田間當農夫,清晨這一頓,吸入許多卡路里,在小農經濟的社會:拉黃包車、打鐵、染布坊裡的工作,一定可以消耗掉。
今日不同:中國人住進多層大廈,到辦公室上班,生活型態美式崇洋,大餅油條豆漿,自然落伍,所以在大城市裡地盤民工聚居之處,還有這一類即將淘汰的窮人早點。
壞在道德淪喪,窮人是備受踐踏的一羣,地溝油、毒 麪粉、大餅油條在中國城市的貧民區小店,即使有售,也不可亂吃。中國文化早點的一支,在麥當勞推出其 Pancake的美式早餐之後,也在 GDP的狂潮中淪亡。
請問身為中國人,尚有何「文化身份認同」?沒有的。英式早餐的級別越做越高,去英國住 B&B,旅館女主人煎蛋煙肉熱騰騰的端出來,佐以精緻的餐具和桌布,與維多利亞時代的風味一脈相承。
很小的時候,銅鑼灣渣甸坊有一家新新飯店,有大餅、粢飯、豆漿的早點。七八十年代,台北的大餅油條也地道,因為是從大陸撤來的國軍榮休人士開的店,優美的大餅油條,飄溢著清末民初北平和長沙的記憶,大江南北,八千里路雲和月的憂患和風情。今日,一切都沒有了。培養「國民身份」?別開玩笑。在英式早餐裡,一道煎蛋還有帝國不落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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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June 12, 2011

昨日江湖

2011年06月12日

長江截流,湖海乾竭,或者久旱而大澇,對於國運,是很忌諱的事。
因為中國的「江湖」,自成一個文化的宇宙。「江湖」的範圍甚廣,無明確的邊界:「江湖上,人稱鐵掌水上飄」,或一伙人江湖上的綽號,叫江南七怪,舊時沒有傳真機,沒有手機,江湖上的風聲和英名是如何傳播的?驛站、棧道、鏢行的馬隊、鹽梟的旅行,還有沿途的酒家和客棧,樹影幢幢,星光閃閃,從秦月漢關到清風明月的一個大江湖。
中國沒有議會政黨,相對於朝廷,江湖就是一個龐大的反建制的世界,國有國法,江湖有江湖上的規矩。江湖的幫會就是各大反對黨,他們也是不同的民意代表,江湖約制着政府,江湖本身也有不一樣的爭鬥和制衡,直棣的保定,發生了一件打劫官銀的大案子,不出一月,經過運河、江南、秦嶺,就傳到了韶關和廣府,是哪路的英雄幹的?荒山峻嶺,茶馬古道,文人老千,豪客俠士,江湖本是中國人自由自在的樂園。
直到民國三十八年,華夏之所以仍是一個趣味豐富文化繁盛的所在,因為有一個江湖的中國,英文沒有所謂 Across all rivers and lakes的說法,雖然十三世紀的羅賓漢也一度據綠林為寨,但為時甚短,範圍也不夠大。莎士比亞跟隨劇團浪跡巡迴演出,伊利沙白一世的王朝,登台所至,倒反有點像中國的江湖,但英國領土太小,格局太偏狹,中國的江湖,可以北至滿洲紅鬍子、山東的馬賊、山西的商賈、廣東的大天二,拜一張帖,此呼彼應,長達千年,切口背語,民謠俗話,刺客、名妓、大盜、神偷,一直流傳下來,江湖真是一個令人神馳目迷的宇宙。嚴格來說,秦始皇下來的中國尚無一百分之百的專制,因為中國人還可以在江湖上喘口氣苟活,江枯湖竭,文化的中國隨之崩毀,這才是精神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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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June 11, 2011

黃醫生

2011年06月11日

皮膚科名醫黃啟阜先生,英年八十有餘,一向健旺,矮小個子,開朗而樂天。在中建大廈的醫務所,多年客似雲來,近年退休,往來雪梨與香港之間,半敍天倫,半享舊友。
黃醫生上星期又回來了,即刻給我打電話:何時與三兩友好再暢議天下?
這一次,我聽見他電話裏的聲音有點沙啞,問:你累了嗎?健康可好?黃公笑言無恙。
再打電話來,通知邀約了前私隱專員吳斌、骨科醫生陳裘德、榮休教授賴恬昌,在中環相見。
眾人到齊,主人還沒來。大家開始狐疑。黃醫生一向細心,一天前必來電「溫馨提示」,我沒接過電話。其他人說:今天打了一天電話找他,干德道的寓所沒有人接聽。
我連忙再打到他家。賴老教授剛在,有他家鑰匙,聲音顫抖,說在卧室發現醫生俯卧地板,已無脈搏。我們趕去家中,見到他的遺容。
黃醫生是民國廣州嶺南大學的醫科生,一九四九年來港。當時的嶺南大學校長陳序經,把他叫來校長室,告訴他:時局即將巨變,你不要留在廣州,你讀醫科,快去香港。
老師呢?黃啟阜問。「我不走了,你還年輕,你走,我留在這裏。」校長答。那時遲疑再三,也留下來的,還有大學問家陳寅恪。
這是師生的最後一面,後來的事,甚為慘烈,師長都在一座洪爐中化為劫灰,學生轉學港大,成為名醫。
黃醫生告訴過我這段往事,我聽來惻然,舉杯慶賀他從此一帆風順。他是民國的一輩人:善良、正義、且有英語世界之風趣。我在香港的朋友,多是這個時代的,環視四周,知己又走一個,人生之荒變,直是蒼茫如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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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June 10, 2011

左腦問題

2011年06月10日

中國人有理財的計算基因,炒股票和金融,比黑人、南洋的馬來人、賓佬,賺錢的才華優越釵h,所以華人去到非洲和南洋,即小學剛畢業,都容易成為富翁。
數字管理的天才掌於左腦,但偏偏中國文化沒有邏輯學這科,精於做生意,不等同能像歐洲人一樣,有開發議會民主的天賦。
因為民主要有很精密的理性思辨能力,像古希臘人一樣,生活悠閒的時候,清議哲學、社會、生死問題。如果只喜愛拚命工作,以為勤勞,酷愛賺錢、飲食、掃名牌,就只能出產廉價勞工與家族生意的富豪老闆,沒有哲學家。
民主是要有點哲學基礎的,哲理從思辨中來。這卻是中國人的弱項──譬如:「如果六四不果斷鎮壓,就沒有後來的經濟成就」,這種偽命題,很多中國的弱智人士都相信。
偽命題的缺陷,是假設如果當時爭得了自由、選舉、人權,經濟一定崩潰,所以那時有人嚇唬:不要學蘇共垮台後的俄羅斯。
但今天的俄國,經濟垮了嗎?還是對外輸出飢餓的難民?沒有。雖然普京還是專制餘孽,但俄國有了民主選舉,一樣有富人,資產外移,一樣把倫敦的房地產炒貴。波蘭、捷克、東德,人民活得更好。所以「蘇東波」這個「反面教材」,近年不敢再提。
鎮壓了,不錯,經濟有了增長,但貧富懸殊、生態污染,因全無制衡,到了爆炸點,這就是缺乏邏輯:揚州十日、嘉定三屠,清兵殺了八十萬漢人,殺得對,不果斷平定局勢,哪來的康雍乾盛世?
但中國人讀揚嘉之屠,咬牙切齒,讀到康熙雍正之好世界,卻又讚譽有加,覺得做大清奴民有面子。思路矛盾,時時自打嘴巴,因並無理想,只講利益。把從來無從發生的假設,當做事實,為當前的危機和痛苦作阿Q之解嘲掩飾。他們不需要民主,因為不擅邏輯分析,連孫中山的墳都叫帝皇的「陵」,真的,中國人需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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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June 09, 2011

國 運

2011年06月09日

英文的 Good luck,好運氣,通常指個人。中文的「國運」,沒有英譯。
一個國家,像人一樣,也有運道的。中國三千年的國運很壞:好的皇帝奇少,流氓惡棍多,已經是國運惡劣的大脈絡。
還有許多小事情,都證實了國運不好。譬如清末民初最有識見的大師梁啟超,只活了五十六歲,短命的原因,是進協和醫院做切腎手術,醫生擺了烏龍,錯切了健康的那個腎,病腎留下來,如此即提早去了。
多給學貫中西洞察人性痼疾的梁啟超二十年壽命,他會寫出更多好的思想作品。中國的國運不好,讀書通澈的人短壽,像傅斯年,民國三十八年,很聰明的隨國府遷移台灣,出任台大校長,也很短壽,五十歲出頭就早逝。
留在大陸的,雖然許多都長壽,像錢鍾書、季羨林、馮友蘭,即使不逼死,沒有自由,受盡屈辱,亦無學術建樹,中國文化自此出現斷層,這就是國運。
國運不好,是國家的命運在十字街頭之前,向右轉是生,向左轉是死,像押注賭大小,中國一定押錯。好人多短命,即使長壽,像蔣先生,倡導工業,尊重知識份子,很有作為的領袖,又遇到日本侵略,最先栽在一個三十歲只識衝動沒有大腦的張學良手上,這就是國運太差。
咸豐早死,慈禧卻長壽,肅順是個有見識的人,但為人囂霸,明明可以與恭親王聯手誅慈禧,自己卻賠了命,也是國運壞極。孫中山早死,倒不能肯定是不是國運差,以其晚年之糊塗,長命二十歲,也一樣會上當。
林彪刺殺毛澤東失手,更可上溯至荊軻刺秦之失敗,也是壞得不得了的國運,雖然荊軻比林彪壯烈─荊軻如果成功了,秦始皇統一不成,齊國會稱霸,就不會有劣幣驅逐良幣。
日本的國運好:明治天皇與伊藤博文是君臣人子的絕配。英國的國運也好:亨利八世與梵蒂岡割裂,伊利沙白女皇造就一個思想創作自由的盛世。法國的國運也不錯,除了法王路易十六特別交了霉運,美國的國運更不必說。
人人都要押注,總有輸贏,中國卻幾乎每押必輸,是宿命吧?柏楊說是詛咒。讀歷史,到這個層次,有毛骨悚然之處,怪不得那麼多中國人有了兩個錢,總要歸化美國籍,國運這回事,太邪門,生逢亂世,更要保持清醒理性,趨吉避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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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08, 2011

旱中 GDP

2011年06月08日

洞庭湖、洪湖,鄱陽湖相繼乾旱見底,專家指是「三峽大壩」的結果。這也管,那也管,能把一個國家管成這般成就,連日本侵華時也沒見過,老實說,歐美各國政府,都要誠心寫一個服字。
華文傳媒紛紛哭寃,范仲淹的「岳陽樓記」:「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的意境沒有了;紅歌「洪湖水浪打浪」亦不復見了。
「岳陽樓記」與「洪湖水浪打浪」並列,等同論音樂,把莫扎特的第二十一號鋼琴奏鳴曲與廟街歌王尹光的「雪姑七友」並列,說明創意可以穿梭古今,真是無疆界的。
中國詩詞與水有關的詞彙,都有畫意。像「關關睢鳩,在河之洲」,「洲」就是河上外露的一片綠土。
還有「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迴」,渚清沙白,完全是黃般若淡淡的水墨畫面。「渚」比「洲」還小一點,平一些,渚上還有水窪,洲就沒有。
還有「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津」是淺淺的河口。英國的 Oxford,早年確是趕牛涉水的渡頭,清末民初,譯為牛津,是文化輕巧的神來之筆。換成今日弱智的社會,只會叫做「奧克斯福爾德」,什麼人玩什麼鳥,這就叫質素。
「霧失樓台,月迷津渡」,秦觀的名句,修辭太過雕飾,但也有一股水墨濃渲之氣,中國詩、畫、烹調同源,文采跟畫工一樣,蒸太輕了嫌生,煎久了嫌老,這句就是火候略過份的例子。
不過說這些,都是多餘的。五湖水乾,長江斷流,中國人不需要「詩意」,因為「詩意」不可以變成 GDP,買不了幾隻 Gucci手袋。洞庭乾旱見底,披上一層綠草,更見詩意,多了土地,可以封填水泥,蓋建豪宅,與岸上新建的「岳陽樓」相對,是真正的「洞庭帝苑」,岳陽樓用來做會所,開卡拉 OK,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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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旭暉:李嘉誠集團捲入厄瓜多爾三國誌

本欄上月談及香港企業如何滲入南美洲的唯一台灣邦交國巴拉圭﹐而這自然並非特例。在過去十年﹐中國大規模進入拉丁美洲﹐目前已成為繼美國後最重要的拉美貿易夥伴﹐在這過程中﹐不少香港企業都有不同程度的參與﹐特別是李嘉誠旗下的和黃集團。除了巴拉圭和較為人熟悉的巴拿馬﹐和黃在厄瓜多爾的經歷更峰迴路轉﹐頗堪玩味。

在拉美各國當中﹐除了查維斯領導的委內瑞拉﹐厄瓜多爾也以石油資源豐富著稱﹐加上地處太平洋沿岸﹐和亞洲相對距離較近﹐戰略地位重要﹐中美兩國都十分重視。2006年9月﹐和黃與厄瓜多爾政府達成協議﹐負責興建位於萬達市(Manta)的厄瓜多爾國際碼頭 (Terminales Internacionales de Ecuador/TIDE)﹐並獲得其三十年經營權﹐預計整個項目投資額將達5.23億美元。萬達市是厄瓜多爾唯一的深水港﹐也是南美洲最西垂、最靠近亞洲的港口﹐在經濟價值以外也有軍事價值﹐在商言商﹐確是和黃的國際港口網絡的理想拓展對象。

值得注意的是﹐萬達市在和黃進入前﹐一直是美國在厄瓜多爾的據點。美國在九十年代末期開始高調打擊南美毒梟﹐以哥倫比亞、秘魯兩國為重點對象﹐並以「跨境掃毒」為由(這是反恐戰爭前美國的重要外交政策)﹐向與兩國接壤的厄瓜多爾租用了萬達港作為空軍基地﹐更以此為南方司令部中心﹐它的位置就在和黃的TIDE旁邊。和黃進入厄瓜多爾﹐自然引起了美國右翼勢力的不安﹐認為這是中國進入當地的前哨部隊﹐目的不單是為了做生意﹐更是要取代美國﹐在此消彼長的形勢下﹐逐步在當地建立軍事基地。加州大學羅省分校的Tom Narins就曾以此為題目撰寫論文﹐探討李嘉誠的「拉美港口外交」。

在這微妙的中美博弈﹐小國厄瓜多爾政府的態度就變得舉足輕重起來﹐令三方互動變成一部三國誌。領導厄瓜多爾的總統科雷拉(Rafael Correa)是拉美左翼思潮的新代表人物之一﹐一直對美國自由經濟政策不滿﹐卻與拉美反美龍頭委內瑞拉的查維斯關係良好。他在2006年當選總統後﹐聲言要改變厄瓜多爾的外交和經濟政策﹐對外資的態度尤為審慎。和黃的曼達港合約是在科雷拉就職前獲得的﹐但美國空軍基地的逆轉前景﹐則完全是在科雷拉上臺後出現的﹕2007年﹐他公開表示除非美國願意「禮尚往來」﹐讓厄瓜多爾空軍在佛羅里達州租借基地﹐否則將不會讓美國續租萬達空軍基地﹐認為這涉及主權問題。美國自然不可能租借基地給厄瓜多爾﹐萬達空軍基地租用權也真的在2009年不被續約。雖然研究員不能確定科雷拉的強硬與「打和黃牌」有多少關係、或有沒有關係﹐但在美國部份媒體眼中﹐兩者自然有關﹐因為和黃只要有被邀請在美軍撤離後管理萬達基地的可能性﹐就已增加了厄瓜多爾與美國叫板的本錢。

意料之外的是在美國軍事基地問題解決後﹐厄瓜多爾並沒有倒向中國﹐反而與中國關係也開始變差。2007年10月﹐科雷拉大幅增加外資投資石油的賦稅﹐令投資厄國的中石油大受影響。中國原來承諾了為厄瓜多爾貸款興建水電站的﹐但是在2009年﹐負責投資的中國銀行以厄瓜多爾政府「信用欠佳」為由﹐要求對方為貸款提供抵押品。民粹傾向越來越強的科雷拉立刻翻臉﹐說中國要求厄瓜多爾央行拿資産作擔保才協助興建水電站又是涉及主權問題﹐而且態度傲慢﹐「令人無法容忍」﹐手法比在拉丁美洲臭名昭著的國際貨幣基金會更惡劣。後來科雷拉重申「不會忘記在尋求貸款興建水電站時受到中國的不當和無禮對待」﹐更威脅要從其他國家、甚至是台灣尋求資金。

與此同時﹐雖然和黃的TIDE港口第一期已於2007年2月啟用﹐但吞吐量甚低﹐到2009年為止﹐只完成了兩成基建。2009年1月﹐厄瓜多爾政府忽然指責和黃「未有按照協議進一步投資」﹐以足球術語「黃牌警告」威脅取回和黃的三十年經營權﹐後來單方面提出更改經營權的條款。經過一輪醞釀﹐一個月後﹐最終由和黃單方面中止投資﹐自我紅牌離場。外間不知道雙方協議是否涉及任何一方的賠償﹐但反正這案例已成了和黃的失敗投資之一。

把中美勢力都象徵性地趕離厄瓜多爾後﹐科雷拉成功在2009年4月連任總統﹐誓言繼續深化他的「社會主義革命」。成功連任在厄瓜多爾近代史是十分罕見的事﹐起碼在近三十年來從未出現﹐而科雷拉勝出的得票率遠遠拋離其他候選人﹐反映他的整體民粹作風得到選民肯定。

這故事給香港涉外關係的啟示﹐比上月談及的巴拉圭案例更複雜。和黃雖然有可能成了厄瓜多爾政府對抗美國的棋子﹐但在美軍被完全趕出萬達空軍基地前,它已率先撤離TIDE﹐這與中厄兩國交惡的時間也大致吻合。這反映和黃雖然是完全獨立自主的港資企業﹐但在厄瓜多爾的投資並未能像在巴哈馬、巴拿馬等國那樣﹐在中、美、本國政府三方之間承擔獨特角色﹐而是被厄瓜多爾政府簡單視為中國的代表。美國輿論固然不認為和黃不代表中國﹐中國似乎也不希望在中厄交惡時﹐讓和黃一類香港公司提供替代貸款﹐因此和黃撤離厄瓜多爾﹐才符合各方意願﹐顯得順理成章。但假如和黃的純商業計算是希望留在當地﹐最後卻不得不走﹐這就是經濟被政治拖累的例子﹐和上月提及的香港企業以經濟促進外交的正面效果恰恰相反﹐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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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June 07, 2011

真的國恥?

2011年06月07日

中國男人對於「鬼妹」有情意結,這一點誰都知道。
鴉片戰爭、八國聯軍,一直數下來,中國男人想征服鬼妹,十之八九,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是想所謂的洗雪國恥。
以這等陰暗動機來「上鬼妹」,顯然有很大的屏障。鬼妹對列強侵華史毫無興趣,鬼妹不但比你更失憶,鬼妹只講浪漫的投契,不喜歡政治和歷史,中國留學男生一直 Handle不了鬼妹,因而自覺受到洋人的所謂種族歧視,尤其看到中國女子一到紐約,三天兩夕的功夫,不必會說英語,也能泡到一個鬼佬火速上床。
中國留學生想泡鬼妹,膽子稍大一點的,是自願下廚,想為鬼妹燒一兩道中國菜。他們以為,金髮美女的愛情,可以循食道和腸胃來達致。
於是他們請鬼妹來寒舍,手忙腳亂,又是包餃子,又是蒸魚。鬼妹上門,看着這位中國的準男友像電視節目 Yan can cook的主角,左手撒鹽花,右手切剁一盤大葱,三分出於禮貌,七分真的好奇,都會瞪大眼睛,如果是美國妹,她會叫: That looks great;如果是英國妹,會說: That's interesting。
溝鬼妹的伎倆多半僅止於此。因為在飯桌上,不可以中國烹調為唯一的話題。近十年來,鬼妹多重身材健康,多油偏煎炸的中國菜,在歐美日漸失寵。比起法國烹調,中國菜色香味俱濃,只是不夠 Sexy。鬼妹喜歡一切 Sexy的事物,很可惜,這是中國男人基因的盲點。
中國菜之外,可不可以不要對着鬼妹講南沙羣島主權,或堅持西藏是中國的領土?不論閣下一腔帶京音的英語多流利。
這些話題在文明世界是趕客之作。但中國留學生除了中國菜和李小龍,與西方人士再無話題的交集,人出去得越多,錢也不少,對於鬼妹,還停留在給錢購買性慾的層次,你看自己的女同胞,早就學會跟洋人唸荷李活文藝片的對白了。什麼是國恥,明擺着的,總之,不會是鴉片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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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une 06, 2011

野有死鹿

2011年06月06日

大陸有人不滿,發出一張圖畫,倒轉的瓶子,暗寓「平反」;還有一隻死鹿,暗寓「六四」。
一隻死鹿,反倒是古老的中國文學畫面。詩經有一篇,就叫「野有死鹿」: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這是一首很奇怪的小詩。林野之間,有一隻死鹿。但只是個開頭,不講這隻鹿,筆鏡一轉,講一個年華青春的少女,讓一個「吉士」─就是廣東人說的「靚仔」,北方人講的帥哥,看上了,走上前去,誘惑了,下面怎樣?寬衣解帶,馬上就幹起來了。
今天講在 iPhone上講援交,懷春,懷乜春?不如賣春,乾脆一點,賣出去,有了錢,可以換一部 iPhone了。
詩經是中國最早的詩,三千年前的作品,於今賞覽,猶覺可愛。因為詩經多用「興」,像「野有死鹿」,就是興,一個看上去無關的場景,原來像法國人的蒙太奇─野有死鹿,襯托著懷春少女,動物死了,屍體慢慢腐爛,青春也是短暫的,年華趁還美好,花開堪折,要享樂啊。
這就是「野有死鹿」的蒙太奇語言。詩經有許多這類的可愛鏡頭;還有:「嘒彼小星,三五在東,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小小的星辰,三五閃掛在天邊。這首詩,講一個小官吏,天還沒亮,就要開工出徵了,我的命真苦啊。
詩經的畫面感很強烈,嘒彼小星,三五在東,像幾米的彩繪本:寶石藍的天空的幾閃金輝。許多年前,在愛琴海旅行,看見滿天的星星,上半夜,像希臘神話的圖譜,下半夜,疏疏落落,我看到中國嘒彼小星的詩經,那一刻,我想哭,因為那時尚非常的年輕。
詩經的意境,後來融在民間:「小白菜,地裡黃,三歲二歲,沒了娘」,民謠講孤兒之苦,也不直說,先扯遠點,從地裡的黃小白菜講起。
中國人使壞的時候,喜歡指桑駡槐,政治的影射,變成死罪,但在許久以前,野有死鹿,與暴政無關,曾是那麼 Innocent的愛情典故,不錯,許久許久之前,荒野寒星,自由自在,在詩經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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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June 05, 2011

霸道是什麼

2011年06月05日

中國軍方人物訪問美國,叫美國人不要那麼「霸道」。

這個名詞,不知在場的翻譯如何譯,西方文化沒有什麼霸道不霸道的觀念。競爭贏了,通吃天公地道,羅馬帝國霸不霸道?一直打到北非的迦太基。只要在競爭中取勝,無所謂霸道。

中文的「霸道」,有道德的批判之義,是史家後世的詮釋,相對於「王道」,後來又結合了儒家的標準,只會把美國人聽得一頭霧水。

最初是「春秋五霸」,繼而秦始皇統一,雄霸天下。做霸主,要逐鹿中原,還有中國地理的因素在,黃河長江,關中塞外,沒有五嶽三江的這一盤河山的地勢,形成不了「天下」的概念。「霸道」是以「天下」為戰場和棋盤,一旦走出了海洋,面對真正的世界,就沾不上邊。

西方語文裏的Hegemony,不是「霸權」,是古典的幾個城邦,不必經歷戰爭,共擁的一位盟主,像三千年前的雅典。同理,Superpower也沒有「霸主」的意思,只是「超級大國」,理性一點,就像航空母艦,就是容量大,當然,大就能主宰世界。

中文的「霸道」,是一個輸打贏要的名詞。往往自己力不逮人,處於弱勢,另一方就是霸道;當自己的實力強大了,即無所謂霸道,合法的政權,合法得天下,自己就是「王道」,不要相信中國帝皇及其國師發明的一堆詞彙的迷宮,霸道和王道,沒有分別,本質上是同一回事,因為如西楚霸王項羽,「霸王」就是同一個人。

說美國霸道,怎樣譯成英文?這裏面就有中西文化的通識,但在一個粗糙的社會,差不多先生是主流,不看細節,在細節中往往有大學問。霸道就霸道,沒有什麼好投訴的。相對於台灣,中國大陸一樣霸道;相對於南海諸國,菲律賓和越南一樣認為中國霸道。這個世界什麼是黑,什麼是白,看看誰的錢多、加上拳頭硬,學中國文化,霸道見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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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June 04, 2011

記憶是一種權力

2011年06月04日

記憶是一種權力。一個社會,自動失憶,是自己放棄了做人的權利。
為什麼?因為當閣下以無知於昨天發生的一切為「年輕」的身份象徵,為「時尚」的生活態度,當你和你身邊的人,沒有一個知道誰是佛烈雅士提、彼得奧圖、法國大革命,並哈哈大笑:以為只知道iPad和Lady Gaga才是「潮流」,那麼恭喜你,活該你和你的一家,都成為專制統治的奴隸。

因為在一個獨裁社會,記憶是一種權力。獨裁者歡迎他統治的蟻民沒有記憶,腦子一片空的,因為獨裁的統治者手上握有一切的記憶。他有權力,而他歡迎你棄權。

當你不知道誰是葉楓或者戴高樂,也必然不知道何謂大躍進和三反五反,你的統治者卻掌控一切檔案,他有關於你的一切的記憶:你何處出身,在哪裏受教育,幾時講過什麼話,何時事業有一個轉折。

Knowledge is power,記憶就是歷史,而歷史是一切人文知識之母。一個以不知道昨天的事為榮的城市,是自己不知不覺放棄了人權,而不自覺地邀請 Invite)獨裁。

香港許多年輕人都聲稱支持民主。但他們不明白,民主最大的軟件,是認識你的獨裁對手。認識獨裁,要認識獨裁的歷史的來龍去脈:知道昨天、前天、大前天,以及更早更遠的過去發生過的事情。但香港的八○後九○後卻不愛讀一切歷史,在流行文化的盲點之上,他們只知有謝霆鋒,不知有秦漢或秦祥林,自然也只知有曾蔭權,不知道從前有金文泰,統治一個失憶的社會,最容易,因為這羣儍蛋,以Young和In為名,一早就自我繳械。

把一個無知的族羣洗腦,十分容易,因為他們厭惡歷史,崇尚MBA,自己首先放棄了記憶,大腦裏本來就沒有什麼內容。欲奪其心智,必先掏空其記憶。擁抱獨裁,Hong Kong is ready,因為難得港女、宅男、八卦雜誌的師奶消費者,都是沒有記憶的動物。一個民族世代為奴,不要怪上面的統治者,是你自己放棄的,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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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rsday, June 02, 2011

說紳士

2011年06月02日

Gentleman,中文翻譯為「紳士」,極為巧妙。
中國傳統有「士」,但士爭着要做官,寒窗苦讀十載,熬成一個滿口仁義道德的乾癟小老頭,即使當了官,在皇帝跟前,也改不了奴相;不然,青筋爆現犯顏直諫,「士可殺不可辱」,充滿悲情。
中國也有「鄉紳」,辭官歸故里,既有身家,又有聲望,成為鄉裏的「名流」,漸漸就當上鄉事的主管。然而,「紳士」合二為一,卻在中國社會絕無僅有。
對於人格的修練,除了豐足的內涵教養,還有一絲不苟的外表與生活中一切精緻細節。英國紳士的傳統,由於受到等級社會的局限,很難為其他人所接受,真正將紳士文化發揚光大的,是荷里活早期的黃金時代,譬如佛烈雅士提。
佛烈雅士提優雅,但是, Elegant是怎麼一回事?粗糙鄙俗的社會裏,從來無從親見。連女人的優雅,都甚少示範可尋,何況男人?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男人都怕沒有陽剛味,正如女人優雅的典範,有柯德莉夏萍:男人有 Fred Astaire,與 Elegant並列出現的,還有一個字: Classy。
Classy就是「高級」。這個字的源頭出自 Class, Class就是等級,在香港這個貧富極端懸殊的城市,等級二字,理應不難理解: Hong Kong Club、山頂、半山、中環寫字樓、馬會包廂、文華下午茶,但人可以怎樣 Classy?是大排宴席、魚翅啷口、令全店清場獨自掃貨,叫司機在禁區等候?也許是吧。
那時的電影公司美高梅, MGM(當初尚非一家賭場的名字)有一句口號:” Do it big, do it right, and give it class.”這句話很難翻譯, Big也許比較容易理解,有錢就做得到; Right就有點問題,因為 Right從來不是一個考慮的因素;至於 Class,連英國這個 Class Society也不再堅持了,平民化是大勢所趨,今天再講甚麼 Class,堪稱大逆不道了。
但雅士提與大多數美國人一樣,非貴族出身,家境普通,唸公立學校,而且沒有完成大學,他憑甚麼 Classy?但他身處的社會,等級並沒有瓦解,儘管美國沒有世代的王公貴族,個人成就取代了家族銜頭,然而整個社會的潮流、品味、價值,依然遵從等級社會的傳統,上流社會追求財富與學識、修養、才華、性格魅力的結合,使人生一再增值,創造出精美與完善。
因此,不必慨歎 Gentleman怎麼愈來愈少─優雅、品味、高尚的格調,都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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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June 01, 2011

日本性遊學團

2011年06月01日

特府關愛基金向有錢佬揼心口,當初話揼足五十億,點知香港特區富豪精過甩邊,睬你都儍,求其應酬六億幾算數。
皆因為關愛基金愈睇愈唔對路,因為特府竟然話,準備喺關愛基金撥款,向每位清貧子弟贈送三千元資助佢哋遊學。三千遊學費用,遊得去邊?本欄早已預測,最遠遊學小明去廣州,近即可以由天水圍遊學去油尖旺。而天水圍學童遊學九龍半島,此一建議,亦得到香港某D大氣電波時評人抄襲,在電台節目公開宣揚,並拒絕付出版權費。
遊學團去邊度好呢?原來最近日本新潟縣推出一個處男處女學習樂園,邀請未婚處男女人營,接受性學教育,兼有導師指導實習性經驗。E個性遊學樂園,費用大約港幣一萬四千幾,望落個課程,不但有晒中學性教育所有知識,最難得嘅係,仲有專業教師指導埋D同學仔,男女同Group一齊做實驗添。
咁關愛基金三千元遊學津貼,就可以同富豪捐出入六億幾善款配對。唔好津貼得三千蚊咁寒酸,就俾夠萬四。現時關愛基金善款共有六十五億八,天水圍屯門兩地清貧子弟,直頭送去日本新潟參加處男處女性教育遊學園,一來可以教育創新,令清貧子弟無需上廣州或去油麻地遊學,對比有錢佬仔女去親就倫敦紐約等西方先進國家產生自卑感,清貧子弟有得去日本,心理平衡番,亦吐氣揚眉。
同時亦係一個寶貴機會,向日本政府及全體國民,顯示香港人對地震海嘯及輻射災難中之日本大和民族,表示關愛兼表達敬意。香港天水圍遊學團,去到新潟遊學,變咗一關兩愛,不只香港低下階層,仲愛埋日本災民添,正所謂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你話幾咁美滿。
喺清貧子弟得到津貼,由日本返來之後,由於得到第一手性學經驗,並由日本名師指導,返到香港,佢哋就可以專心學習,將滿腦子上電腦睇色情網絡或援交睇AV之淫褻思想放埋一邊,因為曾經滄海,除卻巫山,E啲嘢未見識過就好神秘,參加完處男處女遊學團實習返來,冇晒神秘感,就可以集中精神,快樂學習中英數理化。
嗰陣時,話唔定天水圍屯門新移民之清貧子弟,學習能力突飛猛進,讀書仲叻過有錢佬D仔仔女女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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